近年來,隨著生殖免疫的進展,認為人類性腺產生的生殖細胞及其分泌的激素,如精子、卵子、受精卵、性激素、促性腺激素等都具有抗原作用,都有一定的抗原性而致免疫反應異常,造成女性不孕。女性免疫不孕主要分為:同種免疫、局部免疫和自身免疫。致病因素概括起來主要為抗精子抗體、抗子宮內膜抗體、透明帶抗體、抗心磷脂抗體、抗卵巢抗體、抗弓形體抗體等。免疫性不孕占20%,其中抗精子抗體是免疫性不孕中最常見的一種(占60%左右),抗子宮內膜抗體、抗心磷脂抗體、抗卵巢抗體的發病率也有上升趨勢。
西醫在藥物治療本病上主要是免疫抑制劑的應用,副作用較大,且有禁忌症。中醫婦科古籍中尚無有關女性免疫不孕的病因病機論述,本文借鑒醫學免疫學的理論觀點,參照中醫辨證論治體系,將辨病與辨證相結合,對本病的中醫病因病機進行探討。
1.腎虛、陰陽失調是免疫不孕的致病之本
腎主生殖,為天癸之源,沖任之本,又藏精繫胞。腎是全身各臟的根本,腎藏的精氣能激發和推動全身各組織器官的生理活動,維持人體正常的生理功能。近代腎本質的研究認為:中醫腎與免疫、生殖等有關。從免疫不孕方面來說,腎在維持免疫功能的穩定性方面有重要作用。參與生殖免疫的細胞,如淋巴細胞、巨噬細胞、白細胞等,這些細胞都來源於骨髓幹細胞,它們的產生、成熟與骨髓中微循環有關,結合中醫"腎主骨"的理論,也說明了中醫腎與免疫的關係,故免疫調節機能失常者,腎虛者多見。長期以來的臨床經驗,說明補腎藥物可改善患者免疫狀態,產生正常的免疫應答。所以,腎虛是女性免疫不孕之根本。
現代免疫學還提出了免疫系統的三大功能:防禦功能,自衛功能,監視功能。人體的免疫系統能維持體內外生理平衡與穩定,識別和排除異體抗原性物質,抵抗病源微生物的感染,穩定體內環境平衡,防止疾病的發生。在免疫反應過程中免疫系統的內部各細胞間、免疫細胞與免疫分子間以及免疫系統與神經內分泌系統間相互作用,從而構成一個相互協作又相互制約的網路結構,使免疫反應維持合適的強度以保證機體內環境的穩定,免疫系統的這一免疫調節功能與中醫的陰陽平衡的規律的調節相類似。《內經》提出:"陰平陽秘,精神乃治",即陰陽兩者相互調節,在對立中取得動態平衡穩定,才能防止疾病的發生。抗體等體液免疫因素以及多種細胞因數,它們既能促進免疫作用,也能產生回饋的抑制作用,若能平衡穩定則機體處於正常的生理狀態,若它們之間失去平衡,即陰陽失調,則表現為致病因素,故陰陽失調是女性免疫不孕的病理基礎。
2.沖任受損是免疫不孕的主要原因
現代研究發現,在女性免疫不孕中,無論是抗精子抗體、抗子宮內膜抗體或抗弓形體抗體的產生,均與女性生殖道感染、子宮內膜受損、局部炎性滲出密切相關。在生殖道感染的情況下,增加了抗原與免疫相關細胞的接觸機會,炎症因子可作為天然刺激劑,刺激免疫系統,擺脫女性生殖道本身的免疫抑制因素,因而產生抗原抗體。近年來,隨著計畫生育手術的增加,繼發性不孕中,免疫不孕的比率大大增加,這也證實了生殖道損傷與免疫不孕抗體產生的相關性,這與中醫認為婦科疾病的發生,不論是臟腑功能失常,還是氣血失調,最後必定損傷沖任,方可致病是一致的。因此,沖任受損,不能攝精成孕是女性免疫不孕的主要病因。
3.肝鬱脾虛、濕熱痰瘀是免疫不孕的誘因
大量中醫藥文獻報導認為,導致女性免疫不孕的外邪,以濕熱為主;內邪主要為痰濕、瘀血。現代免疫學理論認為女性免疫不孕的抗原主要分為同種異型抗原 (如精液、受精卵等),自身抗原(如性激素、促性腺激素等)以及病源微生物抗原 (如弓形蟲感染產生了弓形體抗體等),這與中醫學中的邪氣有內邪和外邪之分相似。弓形蟲及外來抗原物質等可視作外來之濕熱之邪,濕熱下注沖任,傷及胞脈,從而影響生育;自身抗原可視作為內生之邪,多因肝氣鬱積,脾失健運所致,肝鬱氣滯,氣滯血瘀,瘀阻沖任,胞宮不受,亦可影響受孕。另外,脾虛不運,痰濕內生,痰濕阻塞氣機,閉塞子宮,亦不能攝精成孕。故肝鬱脾虛、濕熱痰瘀是女性免疫不孕之誘因。
4.結語
從女性免疫不孕與中醫病因病機的探討中,可以看出,中醫藥治療免疫不孕,仍應從補腎調沖任著手;病位在肝、脾、腎及沖任,且以腎及沖任為主;病理因素與濕熱痰瘀有關;在臨床治療時,一定要遵循辨證論治的原則,補益得法,袪邪對證,方能對女性免疫不孕產生調節作用,不能妄用袪邪苦寒藥,袪邪苦寒藥與免疫抑制劑不能等同使用。臨床上還必須"辨證求因,審因論治",將扶正與袪邪,辨病與辨證結合,以期達到邪袪正安,自然受孕的目的。